2009-10-15
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六十周年前夕,新西兰《镜报》,访问了中国皇冠登录入口welcome人口研究所所长、美国威斯康辛国际大学哲学博士杨中新教授。杨教授虽已进入老龄,但他依然眼光敏锐、声音宏亮、精力充沛。他欣慰地告诉记者,他来新西兰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他在2009年9月9日,在林肯大学路先生的陪同下,在基督城见到了人口原理的作者,推进世界历史进程的人口学鼻祖,剑桥第一经济学家,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家族后裔。 记者:您见到的马尔萨斯家族后裔是第几代? 杨教授:从英国克伦维尔时期算起是第七代和第八代传人。即第七代的William Malthus和第八代的Nigel Malthus。 记者:他们了解中国计划生育政策吗? 杨教授:他们很谦虚。Nigel说,他从事记者工作知道一点。特别是他2005回英国在香港转机时,偶然看到香港英文报纸介绍,中国在没有控制人口之前,似乎每个家庭平均生6个左右,现在好象是不到2个,这样中国人口减少3—4个亿。 记者:看来马尔萨斯家族象人口原理的马尔萨斯一样,也很关心中国人口状况。 杨教授:是的。Nigel还很有风趣地说,我们祖先概括的人口原理经过200多年后也在中国得到了验证。我告诉他们,中国国家计生委主任李斌先生说,中国人口速度的缓慢增长,对当今世界解决环境恶化、粮食紧张、能源消耗和资源减少,正在并继续产生深远影响。 记者:马尔萨斯家族赞同中国官员的说法吗? 杨教授:非常赞同。Nigel的父亲William Malthus 说,我从医40多年,只能解决你们说的人口质量问题,却不能解决人口数量问题,你们中国人真是龙的后人! 记者:我们从奥克兰大学那里获悉您访问了马尔萨斯家族后裔,您是怎样找到他们的呢? 杨教授:我最先从中国皇冠登录入口welcome特区经济研究中心钟若愚教授那里得知的。钟教授年纪很轻,是个学者型教授。我曾跟他说过,人口论马尔萨斯已无直系后代,但他哥哥希德南马尔萨斯的一支族人,已到新西兰生活。于是,有心的钟教授终于在今年4月查到了奈格尔·马尔萨斯的网站,并立即通知了我。我兴奋地几乎一夜没睡好觉。 记者:您为什么那么激动呢? 杨教授:我找了他们30年嘛!我从1979年8月,读过日本大学人口研究所所长南亮三郎教授的《马尔萨斯故乡巡礼》,并写出国内第一篇为马尔萨斯人口原理鸣不平的文章,到2009年8月,整整30年。 记者:于是,您就和马尔萨斯家族联系上了? 杨教授:联系了,没有成功。后来,我找到了奥克兰大学亚洲研究院的陈欣博士,她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查找从19世纪下半期英国移居新西兰资料,找到她的学生,这个学生的前辈是早年来的移民,其家族是新西兰肉联业主席,又找到了基督城的坎特伯雷大学,最后,总算联系上了。 记者:看来很曲折呀! 杨教授:是呵!马尔萨斯家族是英国的名门望族,处事谨慎。在英王克伦威尔时代,马尔萨斯的先辈是北奥尔特教区的牧师。那个时代的马尔萨斯富于雄辩和激情。在收“什一税”时,由于一些人不乐意缴税,就说他是个“认真而无用”的神职人员。在国王威廉时代,马尔萨斯先辈曾为女王珍妮服务,从此其家族步入英国上层社会。 记者:我们从书本里了解到的马尔萨斯是出身于土地贵族家庭、包括他的姓Malt—house(麦芽作坊),随着语音和历史的演变,麦芽作坊变成了Malthus。 杨教授:您真的看了不少书。马尔萨斯这个姓在英国姓氏中是个罕见的姓。但是,正是这个稀少的姓,奠定了这个家族在人类思想史上的地位。 记者:听说当年英国移民到新西兰的大多是英国牛津大学女王学院的毕业生是这样吗? 杨教授:英国牛津大学女王学院是乔治二世时期建立的。人口论马尔萨斯父亲丹尼尔·马尔萨斯正是在这个学院毕业的。据我们见到的威廉·马尔萨斯说,他们的这位祖先是一个特别喜欢植物的特殊人。1800年2月,英国《绅士杂志》曾介绍说,1759年,丹尼尔·马尔萨斯在伦敦南部萨立洲路卡里地方买了一块“山峦溪谷,丛林流水的乌鸦居住的地方。” 记者:人口论马尔萨斯的父亲是卢梭和休谟的朋友吗? 杨教授:是这样。《爱弥儿》作者卢梭,本来是应休谟邀请到马尔萨斯家做客的。丹尼尔知道后,高兴得了不得,因为他十分崇拜卢梭的精神世界。他亲自为卢梭打理他花园的一个很大很漂亮的住所。后来,在丹尼尔·马尔萨斯的遗嘱中曾有这样的一句话:“我把我所有的签有卢梭名字的植物学藏书和一盒卢梭先生送的植物标本,全部赠送给珍妮·多尔顿夫人”。 记者:看来Sydenham Malthus家族的移民原因,与土地、植物、气候有关了! 杨教授:正像Sydenham Malthus的后代奈格尔·马尔萨斯所说,新西兰真是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我们祖辈来新西兰后,都喜欢户外运动。 记者:这个家族在新西兰占有许多土地吗? 杨教授:奈格尔·马尔萨斯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刚到新西兰时有许多土地和牛羊。因为太多了,用不了,就回赠给政府,有的也卖掉了。威廉·马尔萨斯补充说,我们这个家族还是老传统,不太追求物质,而太在意精神。 记者:您还没有回答,马尔萨斯家族移民到新西兰是什么时候,现在他们家族都从事什么工作? 杨教授:有的资料说他们是1862年从英国来的,实际是1868年,这一点南亮先生没有搞错。至于他们现在做什么工作,奈格尔做了简单的介绍:他本人现在是基督城一家英文报记者,他的夫人在基督城电视台工作。现在和他一起接见我们的是他的父亲,从医40多年后已退休。奈格尔的母亲于2004年过逝。奈格尔的祖父希德南·亨利·马尔萨斯是基督城坎特伯雷大学的语言学教授已去世。奈格尔有一个姐姐,姐姐有一个孩子。他的另外两个哥哥,都在基督城。 记者:中国研究马尔萨斯人口论或者说人口原理的人很多吗? 杨教授:首先我要指出的您说的人口论和人口原理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理论是观点的逻辑体系,原理是理论体系的根源。中国应该把马尔萨斯人口论译成马尔萨斯人口原理才正确。其次,我非常高兴地告诉您,中国研究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的队伍愈来愈大。早在2000年11月,我在新加坡华夏管理学院周卫国博士的陪同下,沿着南亮三郎先生的足迹,到了马尔萨斯的出生地伦敦南部的萨立洲和伦敦西部马尔萨斯去逝的巴斯教堂。尤其是我到马尔萨斯读书的剑桥大学耶稣学院时,那些研究马尔萨斯的博士生们,都十分惊奇的认为,中国怎么也研究马尔萨斯了?芬纳尔博士甚至说,我们的课题组看来要改写中国的部分了,因为我们还在指责中国对控制人口不负责任。近些年来,由于网络的便利,加之中国学者也多次参加国际性的人口会议,世界学术界才逐渐了解我们的研究状况。 记者:您对于马尔萨斯研究侧重哪些方面? 杨教授:中国研究马尔萨斯的论文早就有了,但多数文章持批判态度。在中国共产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对人口原理才有肯定和部分肯定的声音。象王声多、乔晓春、穆光宗及计生英文版人口编辑们,一些大学和科研机构的学者们都纷纷踏入这个领域。我提的这几个人都是1986年和1999年中国两次全国性马尔萨斯研讨会的发起者和参加者。像田雪原、桂世勋、周光复教授等,都曾对会议作过指导。至于我本人出版过两本专著,并对人口原理的合理因素、自然增殖、思想渊源、方法论特征和经济理论,都分别在《吉林日报》、《文汇报》、《辽宁大学学报》,广州社科院《开放导报》杂志,南方人口和特区经济杂志上阐述了我的一些观点。 记者:您认为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的实质内容是什么? 杨教授:您提的这问题很有意思。1798和1803两版的人口原理出台后,保马派和批马派形成了两大尖锐对立的阵营。我当然属于保马派的。我们保马派的凯恩斯先生、华莱士先生,坎南及南亮先生等,对人口原理都有过精辟的分析。我认为,南先生的概括比较全面,但略有“不上口”之感。他认为人口原理包括人口增殖原理、人口限制原理、人口平衡原理的三位一体原理,我对其概括为,人口原理明了地说,就是“相适应”的原理,即人口发展必定要和资源、环境、社会相适应,我可以列出大量的证据。 记者:马尔萨斯家族也这样认为吗? 杨教授:目前的马尔萨斯家族,没有人搞人口研究了。但奈格尔·马尔萨斯说,中国人口控制的成功,使中国成为当代实践人口原理的典范。紧接着他又说,但我们新西兰只能增加人口。适度减少人口和有条件的增加人口要看具体情况,这是我们的祖先对这个世界的期望!说真的,奈格尔的话,既是对我们过去的“相适应”结论的肯定,又是对我们未来继续探索人口原理的新起点。 记者:您为什么对马尔萨斯这么感兴趣? 杨教授:我在上大学读书时,读的是政治经济学专业。系主任是《资本论》研究专家、曾被毛泽东接见的关梦觉教授。而上课的老师是著名经济学家张维达先生。我在和他们接触时,他们都提出对马尔萨斯两个级数要深入研究。所以,到1986年,在现任吉林大学主管科研的副校长王胜今先生,以及在曹明国、赵风彩、宛樵教授的安排下,在吉林大学首次举办了全国西方人口思想史兼马尔萨斯人口论的学术会议,当时日本亚洲经济研究所的早赖保子教授也参加了会议。我调入深大后,又召开了第二次全国探讨会。当时还给到会学者发了马尔萨斯铜像牌。 记者:您开的会似乎都带一个“兼”字为什么? 杨教授:说实在的,虽然学术领域的思想解放了,但政治上的考虑,还一时不能丢掉。我们不仅第一次研讨会有这个“兼”字,第二次研讨会,在马尔萨斯之前也加了一个兼社会保障研讨会。但这次学术会议,受到国家主席刘少奇夫人王光美女士及李先念夫人林佳媚女士的重视,他们分别来电祝贺。 记者:你对今后中国和世界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研究有什么考虑吗? 杨教授:其实,我们不仅继续需要对马尔萨斯人口原理加以研究,还要对其经济理论也要多讨论,甚至对其有关的政治态度(如济贫法)对相关社会问题也要研究。因为,哲学社会科学是离不开基础理论的研究的。我想起一些伟人的话:恩格斯说过,“马尔萨斯人口原理是一个不停地、推动我们前进的、绝对必要的转折点。”达尔文也惊叹过,“刚阅到马尔萨斯人口原理第2页,便感到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了一下,直到现在我才找到解开这个谜(即进化论)的钥匙”。凯恩斯也说,马尔萨斯人口原理,可以一定程度地解决贫困,他的有效需求原理可以致富。凯恩斯公开号召,一切热爱人类的学者们,要从各方面研究马尔萨斯。 记者:目前中国政府对研究马尔萨斯是什么态度呢? 杨教授:对马尔萨斯研究,中国政府有个根本性的转变。上个世纪50年代,中国把学术问题做为政治问题对待的导火线,就是中国马寅初先生的新人口论。由于马老主张中国当时需要控制人口,就被称为他是马尔萨斯在中国代言人,被列为是攻击中共政策的右派。现在呢?彻底变了。让我引一句前总书记江泽民先生的一句话:“50年代,我们错误地批判了马寅初同志的人口理论,对马尔萨斯的人口论批判也缺乏深刻分析——科学的东西,包括西方国家和我国几千年的文明史所创造出来的优秀的文化遗产,我们都要吸收,不尊重科学怎么行呢?” 记者:方才我们看到您写的《马尔萨斯的昨天与今天》一书中,开篇就把马尔萨斯墓碑上的话写在书的首页,这是为什么呢? 杨教授:我确实不仅热爱马尔萨斯的人口与经济的理论,更对他的人格品质十分欣赏。我始终认为,一个真正追求真理的学者,应该象马尔萨斯一样,永远过着宁静的、被人误解的,甚至受到人身侮辱而还能克制自己的生活。 记者:我们可以把马尔萨斯墓碑的碑文,推荐给网络朋友们吗? 杨教授:可以。碑文是马尔萨斯的学生写的,翻译过来是这样: 《献给对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的怀念》 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以其政治经济学的社会科学方面的著作,尤其在人口原理上的论断,使他在知识界久负盛名。他是任何时代或任何国家中最优秀的人物及最真正思想家之一。 他以其聪明的头脑影响着世界。 他以受忠诚地爱戴和认真人的赞许为满足。 他在坚定自己的工作是有益于人类这一信念之下,蔑视已知的歪曲,度过了极大的克制,过着献身于寻求和宣传真理的宁静而又幸福的生活。 他的著作是不朽的、巍然屹立的里程碑。 他的思维严谨周密, 他的为人公道正直, 他的性格温和文雅, 他的慈善和虔诚永远是其家人和朋友的珍贵回忆。 生于1766年2月14日 卒于1834年12月29日*注[1] 注[1] 关于碑文上的马尔萨斯出生时间,凯恩斯曾给予纠正,是1766年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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